Featured image of post 小时候看过的农村歌舞团

小时候看过的农村歌舞团

小时候,家在农村,村子里白事或者隔壁矿区有什么活动,会有歌舞团,那是自己小学占据很大篇章的记忆。

对于童年的印象,有很大的篇章都是自己在村子里看过的歌舞团。

那时候几乎只有两种情况能看到歌舞团——白事或者流动性的宣传类演出。

在我们那里,谁家里办白事,要不就是请自己村子的吹唱班,用我们那儿的方言叫“吹哩家”。有钱点的人家,就会请县里或县里其他地方的歌舞团。

对于吹唱班来说,农村破乱的水泥马路面上铺上红地毯,就成了舞台。

而歌舞团大都是开着一辆小货车。停在村子的大路上,车厢的挡板放平,再延伸一些地板,铺上红地毯,支上灯光,再在驾驶室后壁外挂上幕布,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舞台。驾驶室里就是演员的更衣室。

每当村子里有歌舞团来演出,都会跟着同学们,趴在舞台前边看,或去小卖部花五毛钱买零食吃。

虽说普遍有歌舞团看就是主家死了人,但对小时候的我们,那确实那是一个快乐的晚上。

劲歌热舞

几乎看过的所有的歌舞团都有这样的表演。

一个年龄不是很小的年轻大姐姐,站在台上,穿着暴露但又不是很暴露,舞台前面摆着几瓶没有起开的大绿棒子啤酒,瓶盖上用锥子扎了一个小眼儿。

大姐姐在台上用浮夸的“情感”进行演唱,唱的一定是《酒干倘卖无》这首歌,属实小学的我并不知道这首歌表达的什么意思,结合这首歌出现的时候的情况,猜测这首歌应该是一首怀念亲人的歌。

当台上的大姐姐唱到“感情深处”,就走到台前,用没有拿着麦克风的那只手拿起一瓶啤酒,往舞台上一墩,啤酒泡沫就顺着瓶盖上扎的小眼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台前四五瓶啤酒都变身为喷泉之后,大姐姐站起身,在啤酒喷泉“洗礼”下,头发湿透,便开始了如下图类似的“无敌风火轮”(配图好像不是很合适)。

这是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常规表演,还有其他的唱歌跳舞等表演,但都不是印象深刻,但是令我不解的是,我在河北的最南边的农村,为什么歌舞团的表演有很多东北二人转的内容。

匕首刺穿小臂

魔术杂技表演确实比较多,大都是道具魔术,但是那不是一个互联网特别普及的时代,并且在农村,那些现在看来很简单的小魔术确实感觉很神奇。比如一把可以切断大葱的小铡刀,但是切不断小孩的胳膊;再比如拿一根棍子下端抵住地面,上端找村里某个大爷抓住,魔术师把双手大拇指用胶带捆在一起,然后可以让棍子随意穿入穿出自己手臂形成的环之类的。

比小魔术更吸引人的肯定是杂技表演,像啤酒瓶摔碎人躺在玻璃渣上打滚,从三层的桌子上跳下来,徒手开砖,甚至还有金枪锁喉(把红缨枪顶弯),钢筋缠颈(大拇指粗细的刚妓女,一圈圈缠绕在脖子上)之类的。

论印象最深,就是下面这个“杂技”表演。

演员印象中是一个中年大叔,他的手腕上带着护腕,让台下观众检查,然后拿了很多各种药水之类的在胳膊上涂。又拿出一个匕首,是真的,应该是真的,随后大哥直接把匕首刺穿了自己的手臂,从另一侧冒出来匕首尖。给观众展示结束后,又慢慢拔出来。(如下示意图)

看完这个的当天晚上,我便梦到,演出结束,歌舞团收拾完东西开着小货车离开,我站在门口看着站在货车车厢的那个被匕首刺穿小臂的大叔,他那被匕首依旧“镶嵌”在自己的小臂上,小臂平举在胸前,慢慢远去。

人妖脱衣舞

农村白事歌舞团确实有不少的色情表演,不管是二人转一男一女在台上的黄段子还是穿着暴露的姐姐们在台上的劲歌热舞,都比不上人妖脱衣舞表演。

看歌舞团的小孩都是趴在舞台边上的,这是惯例。但这震撼确实有点大,且少儿不宜。

表演者穿着同样暴露的上台,拎着一把有靠背椅子,伴着音乐绕着椅子舞动身躯,时不时的趴在舞台上伸出手去“调戏”舞台变的大爷,随着身体的扭动,身上本来就没几件的衣服也一件件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条内裤穿在身上。是的,内衣都脱了,emmm,有胸,也有喉结。

听周围的大爷们说表演者是县里哪个村子的,做了变性手术,只做着这份脱衣舞的表演营生。

另类

还有一些并非任何一种表演形式的表演。记录脑海里印象深刻的两个。

流浪汉

同样是白事歌舞团,我们几个小孩正趴在舞台边看节目,突然有一个穿着很脏破的大棉袄,头发乱蓬蓬都是土,背着一个大麻袋,袋子里装满空塑料瓶,一眼流浪汉的男人冲上舞台。

吓得我们几个小孩赶紧后撤,撒腿就跑。

那个流浪汉冲上舞台,抢过话筒,呜呜啦啦的说着什么,台上的演员也“吓”得够呛,然后这个流浪汉又跑下舞台,跑到了舞台后面,我们几个小孩就远远的探头看舞台后面,这“流浪汉”竟然在舞台后面,换起了衣服。原来是表演,虚惊一场。

小女孩

我们村子隔壁有个矿区,矿区有个蛮大的剧场,偶尔会有戏剧团在那里表演,虽说不是电影院,但我们都叫他电影院。“电影院”门口有一片空地,白天会有周边村子的爷爷奶奶在那里卖自己家菜园子种的菜(我爷爷之前也在那里买)。傍晚或者晚上偶尔就会有宣传性质的演出(上面提到的金枪锁喉,钢筋缠颈)。

如果有演出,我们在家里呆着无聊就会跑去看。

那一次,并没有什么高级舞台,只有一群人围出的一块圆形空地,勉强算是一个舞台。

这是卖什么,宣传什么的,或是单纯的卖艺我也忘了,或许当时就不知道或者没在意。单记“表演”。

只见有一个大叔指着旁边一个或许是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当时我小学,对年龄并没什么准确判断能力),说这是他的闺女,生活不容易怎么怎么的,然后大叔双手抓起小女孩的头,开始来回抡,转圈抡,没错,就是抡,小女孩双脚离地的那种抡。

有父亲抓着女儿手,转圈抡起来玩“飞行”逗女儿开心的。但是这是抓着小女孩的头,抡了挺长的时间。

小女孩晕了,他“爸爸”放他下来,还是说着自己不容易,行行好之类的话,开始要钱,不记得卖东西还是卖艺。

这时,有一个我们村子的大哥(大叔),喝醉了酒的样子,冲破人群,冲进“舞台”,抓起那个所谓的“爸爸”的脖领子,骂他,大意就是以后别这样对小女孩之类。

慢慢小女孩醒了过来。我们人群也就散了。

尾巴

在我上了初中以后,开始住校,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再加上自己性格的原因,和小学同学慢慢疏远,有什么歌舞团也不太去看,并且智能手机开始有点普及,以及互联网发展,这种低俗色情类的歌舞团也少了很多。这些表演就只留在了自己脑海里。

上述的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也已经十几年了,一些细节记的不是太清楚,但事情是真实的,记忆模糊的地方我就模糊表达,并不想虚构。

我不想去评价什么是非对错,也不想说什么存在即合理。

我只是记录,记录这些没有什么影像留存下来的人和事,不管他是好是坏,是该遗忘的丑事,还是该纪念的美事,他终究是发生过,那就够了。

跳转评论 评论